容我想想

【喻王】Cumulonimbus03

喻文州X王杰希 
第四赛季至第十赛季，谈恋爱 
每一赛季一个章节，七章完结 
大量由于忘记原著设定以及为了方便而产生的私设 
啰嗦，无趣 

By容我想想

03

第五赛季结束，随着蓝雨第二任队长方世镜的退役，喻文州正式出任队长一职。当年夏休刚开始，蓝雨俱乐部就联系微草，拟定了一个短暂的联合训练，时长为一周。

说是联合集训，也只是挂个名头，毕竟两家作为对手，又怎么可能把自己底细给暴露给对方知晓。一起训练中拿着的都是俱乐部提供的小号账号卡，友谊赛只被安排了一场，在最后一天的晚上。其余时间，除了普通的日常训练，都是一些俱乐部安排好的强调所谓体现友谊精神的宣传拍摄，说到底就是为联盟打广告。

这个计划的草案很早就在俱乐部高层的议题之中，只不过这次得以实现少不了新上任队长喻文州的推波助澜。

王杰希结束了会议后径直下了楼，向还在训练室做常规训练的队员们传达了这一消息，并且不忘叮嘱了上头交代的注意事项，也挑明了这次集训的实质。这些年轻的选手们毕竟是有些玩心，本来接到通知夏休期还要留在俱乐部一段日子都有些不满却也不敢说，这会听到原来是这么个活动，比起枯燥乏味的日常训练，总算是能接受一些。

说完这些一天的训练也结束了，大家三三两两出了训练室，吃饭的吃饭洗澡的洗澡，就留下了王杰希一个人。他拉开椅子在自己的电脑前坐了下来，开机刷卡登陆游戏。

职业选手们进入网游都不会用比赛用的号，即使他们愿意俱乐部也舍不得这么放出去招摇，闲置的散号一抓一大把。不过这会王杰希刷的却是属于自己私人的那一张。这号也在中草堂名下挂着，职业当然就是他最擅长的魔道学者，知道的人没几个，喻文州是其中一个。

小号叫希莶草。

王杰希刚开始玩荣耀那会用的不是魔道学者，是后来打算换职业时，游戏里认识的朋友帮他取的名字。那人比他还早进中草堂，并不知道他的真名，却是巧得很取了个带有希字的名。王杰希挺喜欢，就用上了。

他不常用这个号，装备普普通通，喻文州会知道也是因为去年夏休来微草，两人窝在他房里打游戏没去训练室，王杰希就随手拿起了这个号来用。

于是两人小号的名字很顺其自然地躺进了对方的好友栏里。

不过即使如此，他依然很少上这个号，没有必要。

又不会因为多个喻文州的小号好友这个号就变得重要起来，它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要找喻文州，办法多得是，进游戏里找，是要多有闲情逸致才会想这么做。

 

王杰希在记录的城市转了一圈，好友栏里才十几个人，头像都是灰着的。那些都是早期的友人，早到那会他还没出道，而现在其中甚至有一些人已经不再玩游戏了。

看到这些名字，说不上感伤，但总有些七七八八的情绪在里面。

而喻文州小号的名字卡在中间，就将这些情绪全部冲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簇小小的火苗，从心口燃烧着，就那块地方被烧得火热，他的表情却还是冷淡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王杰希是挺会装的。

就算是在他看到好友栏里那个人的头像亮起来的时候，他的面容依然是冷清的。

四周一个人都没有，安静得可以听见节能减排空调发出的声响。训练室的灯就开了他头顶的那一顶，窗外的天还只黑了一半，时光留驻在尴尬的地方。

窗口右下的私信栏跳了出来，一闪一闪格外醒目。王杰希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感觉身体里的水分似乎都被那簇火苗蒸干了。

喻文州：在？

王杰希：嗯。

喻文州：难得看你上这个号。蓝雨明天下午的飞机，到时候麻烦王队了。

王杰希怔了怔，王队这个称呼，喻文州还是第一次用，合情合理却又显得疏远异常。他的思绪绕了绕，这才想起来那人已经是蓝雨的队长，和自己对等的地位，而王杰希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喻文州叫自己前辈的时候。

他脑中反复响起那一声声前辈，如同最初相遇时那般甘甜。

王杰希：具体到达时间？

喻文州：如果飞机不延误，五点左右能到微草俱乐部。

王杰希：行，等你们。

他第一次输入的是等你，还好在按下发送前一刻大爆手速，在后面又多加了一个们字。

 

蓝雨选手们到达微草俱乐部得时候，微草这边还特意安排了人迎接。大院门口摄像机对着这些职业选手，令他们的情绪都显得很收敛。作为队长的喻文州和王杰希上前友好地握手，说了一些清淡的客套话，什么多多指教彼此彼此。喻文州脸上的笑容挑不出任何瑕疵，王杰希则一副寡言清高的样子。

待摄像师放下抗在肩上的器材，王杰希迅速抽回了被握住的手。喻文州的力道不重，可他的手心都快被握出汗来了。

喻文州感受到他的如此明显的拒绝动作倒也不在意，两人朝着俱乐部大楼走，边走边问：“微草宿舍的房间够么？”

王杰希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一人一间都足够了。”

喻文州笑笑，盯着他半开着玩笑：“我是觉得两家选手应该交换房间合宿，无奈被驳回了。”

王杰希没有说话，稍微加快了脚步，一个人沉默地超前走。

 

一周的时间，比喻王两人一年所能见到的时间还要多。同住一栋楼里，回避再刻意，也抵不过这近在咫尺的距离。

微草大部分正式选手的宿舍都在四楼，全部是单人间，注重隐私，也不妨碍交流。而王杰希的却是在五楼，作为队长的特权，他那间比其他人的都大一些。那一层除了他的其余的房间都空着，蓝雨自然而然地被安排住在了这里。

喻文州和王杰希的作息太相似了，他们去年就体验了一回，今年这屋漏偏逢连夜雨的尴尬想躲都躲不掉。

当然想躲的只有王杰希罢了。

为此他特意改变了自己的作息时间，提前了一刻钟起床，为了错开像第一天早晨那样的情况：两个队长的房间面对面，当他打开房门，对面的喻文州也正好出来。四目相对，微草队长脸上的表情纠结了起来。

喻文州这下笑得有些无奈，趁着四下没人，贴上王杰希的身。王杰希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距离太近了，两人的身体间一点缝隙都没有。这里可是公共场所，这暧昧的姿势万一被人看到了有口难辩。他下意识往后退，三两步退回房中，喻文州也跟着压了上来，反手从身后关上房门。

王杰希暗下心惊，喻文州这人胆子可真够大的，那个温润如玉的后辈不知被藏去了哪儿。但他还是马上站稳脚跟，稳了稳心神，他只是一时被吓到，总不能被比自己小了一届的后辈逼得这般窘迫而不自知。

好在喻文州也很懂得拿捏分寸，如同他操作的索克萨尔，从来都不是专注于猛攻的类型。他歪了歪头，眼神有些飘：“王队，用不着这样吧？”

“你也不用这样。”王杰希立刻顺着他的话答道。

喻文州抬起头无意识地点了点，斜靠在墙上盯着王杰希问：“王队的意思是——？”

“你再装？”他被喻文州那故意拖长的声音搞得有些烦躁，王队这个生疏的称呼也够咄咄逼人。纵然是他拒绝在先，但这刻意的疏远感被放大后还是刺得人浑身难受。这不是喻文州的目的，但是人多少都会有点脾气，没人能适应被自己喜欢的人冷漠对待。

“王杰希，你就仗着我喜欢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喻文州无力地甩手去开门，“可我还是喜欢你。”

 

王杰希想冷处理和喻文州之间的关系，不过他还是小瞧了感情这档子事，不止是喻文州的，也包括他自己的。况且有时候越是想要回避，那些和对方相关的细节就越是会被放大，他虽不信命理定数，但有时候就没有什么能比天注定更能形容一个意外。

 

第六赛季常规赛开始没多久，蓝雨和微草还没打过比赛的时候，王杰希和喻文州同时接到了一份广告合同。

那是一家很有名气的珠宝公司，大街小巷都看得到他们的宣传，这次请两人为一系列新产品——主打的钻戒拍摄广告。

王杰希一听是和喻文州拍广告，顿时震惊不小。所谓心虚就是这么回事，明明什么都没干，但就担心给外人知道。他跑去问了经理怎么就选中了自己和喻文州，对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上头只管赚钱就好。最后还是通过认识的朋友辗转问到对方的企划经理，说是什么某个非官方论坛曾经办过类似最想嫁的职业选手的投票，参与者大多为女性，结果他和叶修喻文州的票数都居高不下，无奈想找叶修露面比登天更难，最后就选中了剩下的两个。

得知真相的王杰希也是觉得很神奇。喻文州在榜上挺好理解，气质吸引了无数女性粉丝。至于自己为什么也能上榜，排名还这么高，他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至少把他那不安的想法给排除了。王杰希心想，拍就拍吧，就算对方是喻文州，只要不影响比赛就行了。

可G市和B市的地理位置摆在那里，两千公里的地，要把两人搁一块拍一支广告真不是什么容易事，就别谈王杰希那双眼睛对拍摄的影响了。结束了周六晚上的比赛，两人都是没有休息就马不停蹄地往拍摄地S市赶。喻文州好一些，客场在H市挑战嘉世，过去挺方便。王杰希则是要飞几千公里，加上航班延误，到达宾馆的时候整个人都累得不行，看到床甚至都没好好整理自己，脱了外套就往上扑。

他这一觉睡到六点多因为作息习惯醒了过来，身上乱糟糟的，跑去浴室洗了个澡出来接着睡。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一点，手机铃声正响个不停，拿起来一看是喻文州。

王杰希接起电话：“怎么了？”

喻文州回道：“起来了？房间号告诉我。”

王杰希抓起枕头边的房卡看了一眼：“1807。”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他的房间就响起了敲门声，很有规律地轻叩三下，然后喻文州的声音也通过话筒传了过来：“开门。”

王杰希没想到喻文州来得这么快，挂了电话，抬手按着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在床沿坐了一分钟让刚睡醒的脑袋更清醒一些。期间敲门声又响了三遍，每一次都是那个熟悉优雅的节奏。

他去浴室洗了把脸然后才去开的门。

喻文州站在门口，右手提在半空中正准备再次扣下，表情没见任何不耐烦，笑得很有礼貌。他见到王杰希的脸立刻收了动作：“让我进去？”

王杰希没说话，转身径直朝里走，然后听到身后响起的关门声，以及喻文州的皮鞋踩着地毯那软绵绵的声响，又软又柔。

“没吃早饭吧？我买了点心。”喻文州将手中的塑料袋放在茶几上，动作轻得都要飘起来了。他帮王杰希把袋子里的餐盒都拿了出来一一摆开，连调料包和筷子都摆放得井井有条。

这温柔劲直往王杰希心口钻，拦也拦不住，又说不出什么不妥。将近一年前如果喻文州没有表白，相信他现在还是会这么做。王杰希受过他随时随地就能展现出来的好，总是那么顺其自然、无需言表。可别说是喻文州，就算是亲人，也没有谁的温柔是理所当然。

他对谁都客客气气笑脸相待，可唯独对王杰希的那份温柔是无法复制的。

“喻文州，你这是改变战术了？”王杰希的心又不是铁打的，昨晚累得够呛，身体松松垮垮还没缓过来，哪里经得起喻文州这潮水一般的温柔攻势。他的理智一松懈，整个表情都柔和起来，虽说其中少不了无奈，还是叫喻文州看得高兴。

“我的战术风格向来是这个样子，王队季后赛可要小心了。”

王杰希饿了大半天，加上前一天体力消耗得大，完全被食物的色泽勾起了食欲，毫不顾忌地坐下吃了起来：“这么自信？别怪我没警告过你。”

喻文州斜着身体撑在玻璃桌表面，低头瞧见王杰希松松软软的头发，勾了勾嘴角：“好说。”

 

这个周日的白天都没有拍摄，只有晚上有一场王杰希的外景。

戒指的主题分为日夜两部分，代表日的部分由喻文州完成，代表夜的自然就交给了王杰希。不得不说策划也是很懂这两人的气质，喻文州的温暖和王杰希的清冷，和日夜这个主题相得益彰。

虽说拍摄安排在晚上，但从下午开始就忙碌了起来，光是一个妆就化了两个多小时。化妆师是个长得非常娇小的姑娘，还是荣耀的粉丝，看到喻王两人仿佛一只摇着尾巴的小萨摩耶，傻傻在那笑个不停。但你别质疑别人的专业水准，拿到签名合影后心满意足的化妆师在王杰希面前，手上的功夫一点都不含糊，并且自信满满他这大小眼根本不是什么事，化了妆什么都能补回来。

喻文州当天是没有安排的，不过还是到了片场，一个人坐在边上看着，不给任何人添麻烦，偶尔还能帮点小忙。他是来看王杰希的，但意图不会太张扬，借口自己是来熟悉环境，连温和的眼神都恰到好处，笑容是对朋友的亲切和关心，旁人看不出任何不妥。

只有王杰希看得出他眼里那团火，在那不露声色静静地烧。

鉴于请得是荣耀职业选手，广告之中也相应加入了一些游戏特有的元素。比如王杰希的夜的部分，有一个镜头是他松开握拳的手，向观众展现那枚闪亮的大钻戒的时候，会有星光从手中溢出。那效果模拟了魔道学者的技能星星射线，当然广告中的处理比较柔和，不比游戏里的华丽。

白衬衫，红玫瑰，满天星辰下与之交相辉映的钻戒，属于微草队长的傲骨和冷峻，加上那恰如其分风轻云淡的笑容，女粉丝们有多少能把持得住？

这广告还没出来，仅仅是从导演的镜头里，看到黑夜中王杰希这么出现在聚光灯下，喻文州就能想象到那个画面。

王杰希站在镜头前，周身被一束蓝色的光笼罩，表情显得游刃有余宠辱不惊，导演和摄影师的言语指示被完美地还原到动作中。喻文州从四周的窃窃私语中听到惊叹，这王杰希哪里是什么玩电子竞技游戏的，分明比某些演员都要专业。

说真的连喻文州都感到惊讶。他们这些职业选手，比较出名的那几个，别管长得如何，谁没拍过一打广告，经验多少都有，但没人把这当职业，效果如何可想而知。就连喻文州自己往镜头前一站，笑容都难免要打折。

他盯着王杰希挺拔的背影若有所思。

 

虽然王杰希的表现完美无瑕，但毕竟需要多方配合，况且只有一个晚上，剧组忙到凌晨也才拍了一半。当然这是计划内的事，剩下的原本就要留到第二天晚上继续。而次日白天还要忙活喻文州的那一部分。为了配合这两名职业选手的比赛，时间紧巴巴的，为此安排了两组人，日夜不停地赶拍。

至于对双方比赛的影响，也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周六的对战恰好就是微草和蓝雨。两个队长都在这拍广告，体力消耗持平，也就没了一方会受影响的说法，天平依旧是平衡的。

喻文州一直等到王杰希结束，才和他一起打了车回酒店。

车子沿着外滩开了一段，对岸灯光璀璨，打在车窗玻璃上的色彩倒映在瞳孔中光怪陆离。

王杰希坐在后座稍显颓势，不复先前神采奕奕的样子，从下午折腾到现在怎么会不累。他伸手挤了挤眉心，自顾自地说：“喻文州，你是想干吗？明天白天的拍摄打算顶着黑眼圈去？”

他说完转身看喻文州。看到他笑脸盈盈，看到他瞳孔中纷乱的光，看到他的眼里是整个自己。喻文州动了动嘴唇，幅度很轻：“我等你啊，顺路一起。”

王杰希没答话，喻文州又说：“没想到王队对拍摄这么有经验。”

“你知道我这眼睛，摄影师有多挑剔？”王杰希扯了扯衣领，解开了第一颗扣子。晚秋的夜是凉的，可车里的温度却让他的额头冒出一层细汗。他摇下车窗，就留了一条缝，风灌进来，将倦意吹散一些。

喻文州想了下他这话的意思，自觉理解了七八分，剩下两三分无关紧要。王杰希这答非所问的回答说一半，留个反问句给不明白的人琢磨真是要了命。可谁叫身边的人是喻文州呢，他想留点念想对方都懒得搭理，直取重点把剩下的解释都给省了。

于是两人都不再说话了。王杰希累，喻文州也没好到哪去。他第二天还要早起拍他的那部分广告。喻文州靠在出租车并不舒服的座位上，闭上眼睛，不一会就睡了过去。

 

王杰希回到酒店洗了个澡就睡了下去，次日白天没他什么事，他也没打算像喻文州一样跑去片场凑热闹。这一睡又是睡到了将近中午，往常的作息习惯也没能在清晨叫醒他，可见真是累得够呛。平日里为战队忙碌也是会累，但拍摄这事毕竟不是他的专长，做起来更小心谨慎花费精力。睡眠不充足，体力得不到补充，他没自信今天晚上依旧能像昨天那样完美演出。

思绪到这顿了一顿，脑中浮现起喻文州的脸——喻文州昨晚在房门口和他告别，那张显得有气无力的脸。

——不知道喻文州今天的状况如何。

王杰希没法控制不去想这事，还好饥饿感一并袭来稍稍缓解了一些。他翻身下床套上衣服，跑到卫生间给自己整了个能出门的样子，匆匆坐电梯下了楼。临近中午，又是闹市区，附近找不到吃早饭的地方，只能拐进一家便利店草草解决。

吃到一半他收了条短信，一边往嘴里送包子一边滑开手机屏幕，是喻文州发来一个地址，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留言。这意思摆在那里，王杰希解读成爱来不来随你高兴，心中多少有点气在与之抗衡。当然他不是小孩子脾气，喻文州这钩放得太没水准，一点都没有他往常的高深。这细节又让王杰希担心起对方的状态起来，当下回了个电话过去。

铃声才响了一下，电话就被接了起来。来电显示让意外都没有了惊喜。喻文州的嗓音有些哑，声带闷闷的，他嗯了一声：“王队？”

“你怎么样？”

“在吃午饭，还算顺利。”

“还算顺利？”喻文州用词严谨，王杰希抓住了这个细节挑高了音。还算顺利那就是有不顺利的地方，至于是什么，他笃定地等着喻文州继续解释。

可谁知道喻文州压根没打算解释，听声音像是喝了口水，语气波澜不惊：“没什么，拍摄马上开始了，我先挂了。”

王杰希愣了一愣还没来得及回答，电话啪嗒一声就挂了，手机连电话那种“嘟——嘟——”的回应都没有，被拒绝的情绪支离破碎散了一地。

此时的王杰希满脑子都是喻文州那句：你就仗着我喜欢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这声音空荡荡地在那儿飘，一字一句交错重叠，仿佛占据整个大脑。

原来他下的钩还有后续。

可王杰希依旧没去理会喻文州给的那个地址。他吃完东西就回了酒店，好好泡了个澡，从浴室出来全身的细胞都精神抖擞，水汽还残留在发丝上。他花了点时间吹干头发，打开电脑给微草队员开了个视频会议，结束后刚过两点。

现在出发赶去拍摄地时间刚刚好，简直完美符合张新杰对于时间的苛刻。

既然知道是钩还去咬，他又不是饿极了的鱼。

 

这支广告——包括静态照片的拍摄，共耗费了两天，其中也包括喻文州和王杰希需要共同完成的部分。这比预计提前了一天，喻王两人的表现都大大超出了剧组的预料，纷纷赞叹他们做电竞选手未免可惜，赞美之情溢于言表。原本的庆功宴被改到了周二晚上，因为临时更改，排场小了不少，饭店离他们住的地方也近。这时想要推脱未免太煞风景，喻文州和王杰希为了俱乐部的名声也只能勉为其难地答应。

饭局上少不了你来我往酒杯相撞，两人这方面经验也是不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无奈盛情难却还是免不了被灌了几口。酒量不好是事实，喉咙火辣辣，却也没到一杯倒的地步。结束了应酬，在饭店门口和剧组握手道别，谢谢下次再见，站稳最后一步，用尽最后一丝还能撑起身体的绅士之风。等人都散了去，两人背部的线条都没了先前挺拔的姿态，背影却也显得柔和起来。

步行至宾馆十来分钟的路程，这个思路两人倒还清楚，省下了打车的矫情。两人一前一后朝着目的地走，冷风扑面而来一阵紧似一阵，正好醒醒酒。

喻文州走在后面，踩着地上借由路灯的光线一会儿长一会儿短的王杰希的影子，这变幻莫测的样子让他有点想起游戏里的魔术师。他呼了口气，似乎能闻到甜酒的味道：“王杰希，你怎么那么有耐心？”

有人酒后吐真言，有人却沉默不语。

比如王杰希：“……”

喻文州又说，像个不受人欢迎的演说家：“你可以更理智一点，为什么要留余地，你自己也知道，何必要我说出来。”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别拐弯抹角。”王杰希终于回了一句，但他没有回头。这话语义分明不怎么好，所传达的感情却没任何不耐烦。他们走的是小道，路上安静至极。王杰希的声音很轻，被风吹过来，喻文州听得一清二楚。

“我觉得我说得很明白了，你真是啊……”喻文州仰起头，将胸腔里积压的一股热气一次性排出体外，交换进来的冷风滑过干涩的喉咙。他话没说完，走了一段路丝毫没能减轻醉意，反倒是后劲好像都在此刻涌了上来。

王杰希突然毫无预兆停下脚步，喻文州不记得他有没有说话，或者说了自己没听到，他反应不及低头就撞了上去。身体的近距离接触令王杰希身上那股酒味也飘到了喻文州身上，还有他并不怎么熟悉的属于王杰希的味道。

混在一起是苦的啊。喻文州想。

但是苦的又如何呢，黑咖啡照样有人喜欢。他不忍心朝后退半步，就如同对这份感情恋恋不舍。刚被冷却的胸口又像是有一团火迅速烧了起来，怎么浇都浇不灭。

“王杰希，你真是绝情。”

“喻文州。”

“我对你好，你理所当然，我对你冷，你也不痛不痒。

“喻文州……”

“你真当我的好可有可无，对谁都有？”

“喻文州。”

“你受的起，却不敢认？接下去要说什么？能说什么？是不是要再喊一遍我的名字，说你够了？”

喻文州不依不饶：“我告诉你，没够。”

他抓着王杰希的手，动作并不温柔。对方没有挣脱，手心的汗水渗了出来，喻文州的拇指就朝着他的掌心使劲揉，又时而和他十指相扣。这些王杰希统统都没有表现出任何拒绝的情绪。

“王杰希，我跟你，没完。”

 

那支广告半个月后开始在全国各地播出，从商场车站到地铁街边也都随处可见这两人一黑一白的巨幅广告。喻王两人的女性粉丝更是上涨了不少，其中不乏有人原本并没有接触过荣耀。珠宝公司，俱乐部，联盟方面乐得不可开交，这三赢的局面一度成为商业化的标榜被高层津津乐道。

王杰希从自己的宿舍望出去，透过树荫就能看到街对面的那两幅广告。他和喻文州，一个穿着白衬衫捧着红玫瑰，满天星辰在周身坠落；另一个穿着黑衬衫捧着白玫瑰，阳光映射出的人影更显温柔。

他看久了还是觉得，喻文州的那张显得更好看些。

 

赛季过半后，喻文州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联系王杰希。没有日常的问候，没有心血来潮的玩笑，没有突发意外时的嘘寒问暖。王杰希的生活仿佛被抽走一大块，而带走缺失的那部分的人正是喻文州。

温柔陷阱真是可怕。王杰希想。

可他从不否认自己差点就要缴械投降，他只是对喻文州否认。

这样的状况一直持续到微草和蓝雨在季后赛的决赛中相遇。

两位队长在选手休息室门口打了照面，身后是支撑着各自队伍不可或缺的队友。

四目相对，喻文州的笑容一下子在王杰希脑中晕开来。仿佛冬日过后，新生的幼苗破土而出，充满生机与向往，充满斗志与自信。

“我会赢的。”

“彼此彼此。”

tbc

OOC得令人发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