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我想想

【喻王】Cumulonimbus02

喻文州X王杰希 
第四赛季至第十赛季，谈恋爱 
每一赛季一个章节，七章完结 
大量由于忘记原著设定以及为了方便而产生的私设 
啰嗦，无趣 

By容我想想

PS一下，我发现积雨云这个名字别人用过了，所以就改成英文好了，这单词我都不认识，百度来的……

02

第五赛季初始，王杰希不出意外地接替了微草队长一职，彼时他出道已有三个年头，无论从资历还是技术水平都没有人会有任何质疑。

喻文州在蓝雨的休息室内看完微草的新闻发布会，晚饭时间队员们大多去了食堂，只他一人的房间没了平日的热闹显得有些空荡荡，空间被头顶一盏轻微泛着蓝光的吊灯盖住，勾勒出沙发上那个人的线条却无比温柔。

他握着遥控器，漫不经心地换了几个台，屏幕上的光影在眼底荧荧地跳跃，所示内容却都没有在脑中留下痕迹。停留在喻文州思绪里的画面依旧是刚刚结束的发布会上王杰希那张显得有些古怪的表情，当然这很大一部分原因都要拜他的大小眼所赐，但轻轻皱起的眉毛却又暗示着那么一点其他可能性。喻文州从王杰希的眼底，读出了或许存在的那一部分，不易察觉的局促与不安。

他掏出手机，不用多久三个字已经躺在编辑框里，安静地送了出去。

 

王杰希收到喻文州短信的时候正端着餐盘在食堂找座位，身边不时有人过来和他说恭喜、加油之类的话。前辈的关爱、后辈的尊敬、路人的起哄，其中不乏有人借机会唠叨一把，一圈转下来也没找到个能安静吃饭的地方。短信铃声响起帮助他借机从一堆无关紧要的话题中抽身，当下也没了坐在食堂吃饭的心情，便到打饭处让阿姨给打了个包，提着塑料盒就往宿舍走。

因为是短信，他并没有急着看，而是等回到宿舍，将食物摆上桌，拿出碗筷坐下后，这才慢悠悠地将手机屏幕解锁。

一条信息，简短三个字：辛苦了，像个公式化的问候，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喻文州的名字在屏幕上方挂着，下面是两人之前的聊天记录，铺得满满的没有删除。王杰希盯着屏幕看了一会，面无表情地将一块烧鹅塞入口中，回复同时发了出去。

王杰希：你也加油。

这不着边际的对话传到喻文州的手机中，令他无声地笑了起来。

 

王杰希想起夏休期和喻文州同住的日子。五天时间，由虚拟网络建立起基础的关系，总带着层朦胧的错觉。然而一起生活过后，无论是细节上相互的试探，还是习惯中的间接影响，都非常直观地呈现出来。

同为职业选手的那点默契体现得淋漓尽致，相差无几的作息时间，日常训练，让两人的相处显得极为和谐。

至少表象来说如此。

前三天过得稀疏平常，他们总能在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到床脚的那个时候醒来，室内冷气打得人蜷着身体，一条被子经过彻夜争夺将两人的距离拉得很近。喻文州会为自己抢了王杰希的被子而嬉笑着道歉，不过显然对方并没从他的眼底看出多少真情实意。

不久前王杰希还在和前辈合住，睡着窄小的上铺，虽然床边有护栏，但睡相还是比较收敛，换了大床也一时没有放肆回来。不过喻文州不同，蓝雨的宿舍虽然也是两人一间，但床是分两张，显然比微草的大了不少，用不着那么克制。于是半夜王杰希被突如其来的一条腿缠住而惊醒的时候，除了惊讶旁边那个白天温文尔雅绅士无比的人睡相竟然这么糟糕之外，也只能非常无奈地伸手拉了拉被对方裹走大半的被子。

那几天一直断断续续下着雨，空气里尽是潮湿的热气，身上的汗水似乎怎么也干不了，大家都尽量避免出门，懒洋洋地窝在宿舍里，连训练都是在这里完成。王杰希给喻文州找了台笔记本，去训练室拔了他常用的鼠标键盘回来，两人面对面坐在书桌两侧，歪歪头就能看到彼此。

到了吃饭时间王杰希就拿着饭卡去食堂打饭，或者叫一些附近的外卖，两人对吃都不挑剔，营养足够就草草解决。下午空闲的时候王杰希还会拉着喻文州去微草的健身房，以前辈的身份告知对方作为职业选手运动也是必不可少，却在发现喻文州跑得公里数比自己还多时默默踢了一脚身边的柱子。

“王杰希前辈，蓝雨也是很注重队员的体能训练的。”看出了他那点小情绪，喻文州提着毛巾擦了擦脸，从跑步机上走了下来。

王杰希噎着情绪半赌气道：“没看出来。”

喻文州一怔，似乎没想到那个说话做事总是恰到好处到甚至有些一板一眼的新晋微草队长会在这事上较真，但转念一想这可是王杰希撕开表我向自己展示内在真我感情的难能可贵的机会，心情顿时豁然开朗。

“前辈是说我看上去不像运动型的？”

王杰希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看了看，又犹豫了一小会：“看上去弱不禁风的。”

喻文州嗤笑出声：“没想到前辈这么介意。”

倒不是觉得王杰希的形容有多好笑，事实上他给人的印象也差不多就是如此，只不过王杰希说出这句话的语气实在是可爱得要死。夹杂着憋屈和不甘，无可奈何又不肯认输，语调轻轻地向上翘，声带所发的声音也异于往常。

听到喻文州的笑声后这人好像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不满有些过于张扬，立马敛了敛表情，加以轻微的咳嗽来掩饰，恢复成平日里彬彬有礼的模样：“见笑了，只是感到很意外。”

喻文州见王杰希又是用那过于书面的口气说话，心下知道对方真的是对刚才的事感到尴尬了，他耐心足够好，也懒得揭穿，就用一个浅笑带过。喻文州的笑容时常挂在脸上，这是他的习惯和礼貌，没有什么刻意的讨好与卖弄，而不同情景下抽动脸部肌肉所花的精力不同，可能在别人眼中所呈现的心境也不尽相同。于是那个从王杰希眼前一闪而过的淡淡的笑就被解读成了意味深长的意思。

王杰希是个挺记事的人，这个笑容也是萦绕在心头困扰他很久。新赛季开始的当下，吃顿饭的时间都能想起来，然后就牵扯出一堆仿佛近在眼前的回忆。老实说那笑容好看得很，却看得他心里发慌没了底气。

他最后只能在心中岔岔地总结，都是因为喻文州有事没事总喜欢发一些没有上下文前言不搭后语的短信给他，这才让他不知不觉中产生了一些虚无缥缈的想法。

 

王杰希出任队长后，似乎把所有精力都献给了微草，调整自己配合着这支队伍，魔术师的打法即使在个人赛也再难觅踪迹，而取得的成果有目共睹，反对的声音也小了很多。微草强势领跑着常规赛，一往无前的气势将昔日冠军亦踩在脚下，舆论纷纷预言又有一支冠军队即将诞生。

蓝雨方面，剑与诅咒的的磨合日趋完美，其中蕴含的能量逐渐显现，喻文州那遭人诟病的手速在精准无懈的操作下令人瞠目结舌，一竿子黑被啪啪啪打脸，两人偶尔在网上谈及此事都忍不住调侃几句。

他们的聊天内容琐碎得很，经常与荣耀无关，大多由喻文州主动，次数频繁得很，似乎想要以此填补无法见面的空白。有时G市下起连绵的细雨，他就会心血来潮靠在训练室的窗边给王杰希发一条短信，形容一下当时的天气，也隐含着自己的心情。

王杰希的回复从来算不上快，他总被各种各样的杂事缠身，安排训练计划，指导新人选手，等到消停下来通常已经到了休息时间。划开手机屏幕喻文州的名字总是那样安静地躺在上面，静显温柔。于是王杰希就会借机放松一下，倚在自己的转移上认真地回复他的问候。

 

微草和蓝雨这赛季的第一次交锋在蓝雨主场展开，结果却是令人大跌眼镜，赛季初始向来强势的微草被蓝雨打了个团赛逆转输掉了比赛，喻文州出色的战术在其中起着重要作用。赛后这场较量被各大媒体大幅度报道，蓝雨俱乐部似乎早有准备，趁机大力为喻文州造势，有意无意都将胜利的原因往他身上贴。

人们似乎到这时才想起来喻文州也是第四赛季黄金一代之一，只是蓝雨有着另一个光芒万丈的黄少天，更多人的目光停留在赛场上操作者华丽的表现，而容易忽略幕后指挥的功臣。

但是这一场喻文州的战术安排简直可以用惊艳来形容，打得微草措不及防，纵然王杰希在场上状态极佳也无力回天。荣耀不是一个人的游戏，这场比赛很好地诠释了这一点，以及向职业选手们展示了喻文州的可怕之处。

赛后的记者招待会上他自然也成为了记者集火的目标，但这个出道第二年的准新人却一点都不怯场，优雅流利的谈吐尽显大将之风，对赞美不卑不吭，对刁难不骄不躁，博得了无数好感。

待一切面对媒体的应酬结束，喻文州才有时间拿出手机，思考要给王杰希发一条怎样的短信，最后却只是风轻云淡地问了对方下榻酒店的地址。

只不过这次他等了很久都没有收到回复。

 

喻文州出现在微草所住酒店楼下的时候，已经过了凌晨。

要得到地址并不困难，更何况是善于与人打交道的喻文州。只不过也不知道这次微草俱乐部是怎么想的，放弃了以往常驻的酒店，选了一家离体育馆远得很，他打车花了半个多小时才到达目的地。

喻文州小心地掩护好自己，在酒店楼下站了一小会。深夜的街道没有人声，只有冷清的月光铺在路上。他最后尝试了一次给王杰希拨电话，那头依旧是与出发前相同的已关机的机械女声。

说实话喻文州有些犹豫，毕竟这夜深人静，他连找上门的理由都没有想好，有一些令人松动的借口，又显得不那么理所当然。

不过最后喻文州还是踩碎了一地的犹豫，不动声色地踏入了酒店大楼。

 

王杰希不是会怠慢人的类型，也不会因为输了比赛就对喻文州不理不睬。巧的很手机没电自动关了机，回到酒店后插着充电没再管它，就拖着有些乏力的身体洗澡去了。从浴室出来后他往床上一躺，睡意来得迅猛，这事也被抛诸脑后。

半梦半醒间他似乎听到敲门声，像是从另一个时空传来那样不真切，被完全吵醒后才发现这不是错觉。王杰希眯了眯眼想看时间，去摸手机发现屏幕一片黑，按下开机键的时候脑子满是这时间到底是谁跑来扰人清梦。

严格来说他是有些起床气的，跑去开门的王杰希脸上睡眼惺忪却皱着眉头的表情让站在门口的喻文州稍稍有些惊讶，毕竟和他同住的时候都没见过这神态。不过他在看到那星星图案的睡衣后愣在原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时忘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喻文州？”王杰希眨了眨眼，不知不觉间眉心都舒展开了，视线变得清亮起来。他似乎不能确定眼前所见是否真实，又嘀咕了一声：“喻文州，这都几点了？”

“一点了吧，”喻文州没有看时间，只是大致估摸了一下，“不请我进去坐坐？”

王杰希侧了侧身，腾出空间把喻文州放了进去，关门声随后响起。

喻文州进房的时候，王杰希的手机铃正吵个不停。对方也是愣了一下，忙跑到床头，屏幕上跳出的一条条信息的主人却都是眼前这个人。他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看上去冷漠异常，待读完所有短信，才抬头看了喻文州一眼。

“抱歉，手机没电了，刚开机。”

“我也猜到了。”他冲着王杰希点了点头，靠着沙发坐下。

“有事么？”

“想找前辈去吃夜宵的。”喻文州的表情显得有些无辜，像是在为吵醒对方而道歉。

他们都绝口不提不久前结束得比赛，没有必要，太煞风景。

王杰希含糊地嗯了一声没有表态：“这地方里蓝雨俱乐部挺远的。”见喻文州没有答话，他又解释道：“离机场近，微草明天早上的飞机。”

喻文州表示理解：“那我还真是来对了。不过是不是打扰到你休息了？”

他语气特别诚恳，但王杰希听起来却好像完全没那个味，道歉只是出于礼貌。但除去起床气不谈，王杰希并没有真的生气。

“没有，可惜夜宵吃不成了。”

“下次有机会的。”

下次，不考虑季后赛的话，两人在蓝雨主场相遇，一年后么？

王杰希没答话，他还没想到喻文州这会跑来找他的理由，就因为一顿夜宵没吃到未免太小题大做：“还有其他事么？”

喻文州抿了抿嘴，说话轻柔轻柔的：“我还是吵着你了？”

“这倒不是，不过挺晚了。”

他们作息时间相近，两人都很注重维护职业寿命，平日里十二点基本就睡下了。

“那前辈就收留我一晚吧，这会车都打不到了。”

 

两人背靠背在床上躺下，这宾馆的床尺寸和王杰希宿舍那张差不多。先不论晚上会睡成什么姿势，清醒的时候总没那情调面对面大眼瞪小眼。

喻文州来得突然，不可能随身还带着睡衣，王杰希只好扔了他一件自己的t恤将就。

到最后他也没问出来喻文州到底过来干吗的，都被对方含糊带过。

可是问了又如何，喻文州总不会掏心掏肺深情款款地告诉王杰希，他就是想见他吧。

王杰希是个心思缜密的人，不过对待感情这事就幼稚得很，一门心思扑在荣耀上，还真没什么功夫和兴致研究儿女私情。他即使觉得挺奇怪的，也会随便找点自认为正确的借口，不会往细处分析。

所以这就更让他看上去像是一个冷淡的人，至少和他关系算得上不错的喻文州也是这么觉得的。

在喻文州眼里，他不像和自己处惯了的黄少天，夸张直白，说一不二，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很好琢磨。王看上去冷若冰霜，他的情绪需要你有足够的耐心慢慢挖掘，并且光有耐心还不够，还要有能触动他底线的手段，不然他依然对你不冷不热，相敬如宾。

喻文州出道才一年多，人缘倒是很不错。他是个讨喜的人，和谁都处得来，这与他善于观察并且拥有很好的说话技巧不无关系。简单来说，和喻文州说话会让人觉得很舒服，没有距离感，不刻意讨好，也不随意为难。这被温和对待的感受很直观，往往给人留下很好的印象，王杰希也意识得到。

不过又或者是因为太过在意，才有些缩手缩脚。在王杰希面前时，话出口前少不了来回斟酌和小心地试探，出于自己习惯的词句经过修饰后反而变得缺乏感情，与本意违背。

所以在王杰希眼里的喻文州有些晦涩难懂。他似乎就是那阵拂面的清风，感受得到温柔却抓不住。

是谁在说爱如捕风？

 

喻文州闹钟设得很早，想避开微草大部队和无孔不入的记者离开，给人看见了影响总归不好。他一副显然没睡饱的模样，揉着眼睛跑进厕所刷牙洗脸，把自己折腾妥当后出来发现王杰希也已经醒了过来。

“吵醒你了？”

六点刚过，一片宁静，郊区的路上一辆经过的车都没有，窗外叽叽喳喳的鸟鸣倒是不少。

“没。”王杰希打了个哈欠，眼里水气氲了上来。

“等等我就先走了，衣服洗好下次还你，”你我心知肚明的原因用不着赘述，喻文州将自己穿过的那件t恤收了起来， “留着胃想吃夜宵的没吃成，这会还真有些饿了。”

王杰希心想，这怎么听起来是他的错似的——虽然的确是他的原因造成的。

“要吃早饭么？”他衣服穿到一半，一只手还没从袖子里伸出来。

“不了，叫人看见了不好。”喻文州笑着拒绝。

“那你等等。”

王杰希迅速套上衣服，不顾形象地爬过半张床，跑到自己的包里去翻东西。过了一会，转身一块巧克力朝着喻文州抛了过来。

喻文州后退了一步接稳，听到他说：“别低血糖了，饿晕在路上。”

很冷的玩笑，却让喻文州高兴得笑出了声。

 

这一赛季的全明星周末在虚空主场X市举办。

这类表演性质的活动，最热衷的是永远观众和俱乐部。观众的热情是俱乐部赚钱的利器，赞助商也不遗余力地大肆宣传。

职业选手这边，老人们早已没了新鲜感，新人所占比重小，也不是人人都爱出风头，大家都是当做假期来对待的。不同战队的选手们有关系比较好的，也会在这个时候搞些小型聚会，一年也就这一次都凑在一起的机会。

喻文州在第一天活动结束后从蓝雨一行人的噪声中逃走，把王杰希单独约了出来，理由是补上一次没有吃成的夜宵。

如果说王杰希第一次还有点意外的尴尬，几次过后也就稀疏平常了。

两人随便找了家在当地小有名气的特色菜，排了一个多小时的队，吃完后发现不过如此。

好奇心为这些东西增色，得到后往往和预期相去甚远。

餐馆靠近海边，喻文州就提出两人一起去海边走走。这打发时间的方式王杰希可不想认同，更何况还是在冬天的晚上，和自虐有什么区别。

但喻文州的请求令人很难拒绝，他还是答应了下来。

于是晚上十点多，漆黑的海岸线上只看到两个大男人裹着风衣瑟瑟发抖的身影。

X市的冬天并不冷，但经不住夜晚海浪卷来的风，带着冷凝的湿气往衣服里钻。这两人事先也没想到会来这里，都是一件单衣加上外套，

“喻文州，喻文州，黑漆漆的海水看够了吗？”王杰希缩了缩脖子，跟着喻文州身后一深一浅踩着细沙走。

“海水有什么好看的，”他轻笑，“前面海上有一块露出来的石头，你知道么？”

“许愿石？”王杰希略有耳闻，只是不确定喻文州说的和自己想的东西是不是相同。

“是啊，这你也知道？”喻文州很意外，这只是他偶然在网上看到的一段介绍，走到这里才想起来，他问王杰希的时候没想到对方能答上话，已经做好要给他讲解一番的准备。

王杰希却是自顾自解说起来：“对着石头喊三遍愿望就能实现，挺有名的。”

“看来是挺有名的，据说很准。”

“好事之人随意编的传说，时间久了就好像真有那么回事。”王杰希不以为然，虽然他偶尔会玩笑性质地搞搞看相这事。

“嗯，但是试一下，也不吃亏吧？”

两人拐了个U字型的弯，绕过一块插在沙子里的巨大岩石，那许愿石便露出了真容。站在岸边远远望过去，有点像从海水中跃起的一条鱼，还挺有观赏价值的。不过这会是晚上，黑漆漆的看不真切，到了白天感觉可能就完全不一样了。

“请便。”王杰希停了下来，饶有兴致地从背后观察喻文州，对他会许什么愿望感到好奇，猜测可能是得冠军之类的吧。

不过喻文州的心思又岂是王杰希猜得准的。

他转身面向那块岩石，潮水的起伏将两人的心跳声吞没，然后犹豫了足足有三分钟才开口。王杰希本来都想出声催促了，喻文州慢悠悠的声音这才想起来。

他开口道，王杰希。

第一次短促轻柔，声音很动听，带着小心翼翼的渴望与试探，挠在人心窝上发痒。

这是他第一次，没有带上前辈两个字，直接叫王杰希的名字。距离那么近，声音那么远。

在感受到身边的人抛来的视线后，想象着王杰希以为是在叫自己时露出的有些莫名的表情，喻文州的心情就明快起来。

他又开口叫他的名字，王杰希，三个恰到好处的停顿。这次声音大了许多，喉咙被满满的甜蜜撕开，光是一个名字就情动不已，他的勇气还需要鼓励。

最后喻文州吐了口长长的气，仿佛要将胸腔内最后一丝犹豫排出体外。

“王——杰——希————”

尾音很长，声音拍打着海浪，虔诚又动听。

 

三句话，九个字，最动情的告白。

喻文州回过头，看到王杰希愣在原地。他的眼睛在黑夜里闪闪发光，装载着漫天星辰，仿佛能将一切黑暗照亮。

纵然反应再迟钝的人都不会不明白喻文州的这点心思了。

王杰希是一个极其理性的人，即使他对待感情是迟钝的，他也是一个理性的人。以往他觉得喻文州难懂，是因为喻文州太在乎他的感受，刻意压抑着自己的感情，从不流露分毫。可也不知道这会怎么就一下子泄了底，将感情全盘托出，没有给自己留后路。

所以王杰希思考了一会，给出的回答也非常直白，似乎没有留任何余地，可发出的声音却比海浪还轻：“你的愿望恐怕是没法实现了，我又不喜欢你。”

“可也不讨厌不是吗？”喻文州不依不饶，抓住了王杰希那一点被风一吹而散的小犹豫。他是善于捕捉细节的人，王杰希对他的好感也清楚明白的很。即使这些还够不上喜欢，还不足以谈爱。而王杰希现在说出口的这句不喜欢是真的不喜欢，还是其他什么，他们两人多少都明白。

理智，稳重，顾大局，这些评价放在王杰希身上都再恰当不过。对待这样一段感情，又怎会轻易松口。

“你非要觉得这样也可以的话。”

“我觉得没问题啊，总要有个适应的时间。”

“喻文州，我劝你不要太固执。”王杰希听上去有些生气，今天的喻文州和以往都不一样，不再是那副温润的模样，甚至有些咄咄逼人。

喻文州轻仰起头，直视着王杰希的眼睛：“我只是对自己的感情负责。”

 

两人离开海边，打了车回宾馆，一路无话。

天气本来就冷，车内气氛更加冷。出租车开了二十分钟，本来还为了活跃气氛拉两句家常的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王杰希的那张脸后就没敢再说话。

到达目的地付车钱的时候，两人还争了一小会。

最后还是司机大哥眼睛一闭心一横，抽了喻文州手中的钱过来，找零花时不到五秒一气呵成，把两人赶下了车扬长而去。

车子没有被叫到酒店正门，毕竟全联盟的职业选手这会都在他们眼前这幢楼里，抬头不见低头见，被人看到的话职业群里又要开始八卦了。王杰希视线绕了一圈没发现什么熟人，这才稍微安心了一些。

“我先走了。”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喻文州一眼就匆匆离开了。

他到最后都没有把话说绝。

面对的那人可是喻文州，又有多少人有自信办得到？

 

那个冬天过后，时间似乎过得很快。

微草依旧领跑着常规赛，顺风顺水地杀入季后赛，在万人瞩目之中创造着新的传奇。

王杰希有意冷处理和喻文州的关系，希望对方能借机想想清楚，但又不会表现得太过张扬。他还是会回复喻文州的短信，及时接起他的电话，只不过说话方式和之前相比大相径庭。

他和喻文州说话的时候，会刻意压着语调，给人一种冷漠的错觉。喻文州即使知道他是故意的，但听起来还是不会觉得好受。

只不过他还可以为了这段无望的感情去忍受。

这事说说很简单，不过两个字：坚持。可是当真的被自己喜欢的人一次又一次地泼了冷水，从头淋到脚，那滋味只有试过才知道有多糟。而王杰希对喻文州的态度，和这感受无异。

这样的关系一直到赛季结束。那一年微草第一次捧起冠军奖杯，王杰希得到了他的第一枚总冠军戒指。当他站在领奖台上，拽着手心那枚小小的冠军戒指向台下望去，从无数观众的热情呼喊中第一个看到却是喻文州的身影。

喻文州没有在为职业选手准备的包厢里，那里隔着厚厚的墙，只能从显示器上看到王杰希，所以他一早就带着口罩混进了观众群。

即使这样，王杰希还是一眼就看到了他。

说不清究竟被什么吸引，他们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彼此。

喧嚣落地。

tbc